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简称“陆士”,日文名:陸軍士官学校),是在日本在明治维新期间开办的一所日本军校,为日本近代陆军培养基层军事主官,前身是1868年8月开办的京都军校。该学校主要教授军事课程,并且注重向学生灌输“效忠天皇氏”的封建忠君思想和为了“大日本帝国帝国”不惜“肝脑涂地”的军国主义思想,以残忍的方式来培养学生的“武士道”精神,课程涵盖战术学、战争史等军事学科。该学校的毕业生是日本近代军队的骨干,近代日本四处发动的侵略战争中的陆军军官几乎都曾在该校学习过。

陆军士官学校前身为创建于1868年的京都兵学校,次年迁往大阪,称大阪兵学寮。1871年迁往东京,称东京兵学寮。1873年海军兵学寮成立后,改称为陆军兵学寮。1874年,日本政府根据《陆军士官学校条例》正式建立陆军士官学校,首任校长为曾我祐准,由陆军大臣直接领导。该校的招生对象、专业设置和学制几经改革。1875年,第一期学员入学,招生对象为初中毕业生,学制3年,下设步、骑、炮、工4个专业,至1887年共招收11期,培养军官1285名。1889年,该校进行教学改革,实行士官候补生制度,招生对象改为高中毕业生,1896年增设后勤专业。1898年,日本陆军设立教育总监部,学校转属教育总监领导。1917年起扩大招生对象,除招收高中毕业生外,还从部队招收经考试合格的军士入学。1920年分设预科和本科,学制延长,预科两年,本科1年10个月,中间需在部队服役半年。1924年增设航空专业。1937年,预科和本科分别成立分校,本科分校迁往神奈川县相模原市。1938年在埼玉县丰冈设立航空分校。1941年,预科分校迁往埼玉县朝霞。为提高军官的合成军队指挥能力,学员入学后不再分专业,进行各兵种专业课程兼顾的综合训练。1945年日本投降后,根据《日本国宪法》,陆军士官学校被撤销。该校累计共招收61期,培养军官总毕业人数为38746人。

陆军士官学校为日本发动侵略战争培养了大批高级将领,其中作恶多端的战犯有东条英机土肥原贤二松井石根冈村宁次板垣征四郎山下奉文武藤章梅津美治郎等。毕业于该校的非日本学生有蔡锷阎锡山蒋百里、厉尔康、何应钦施承志许崇智孙传芳朴正熙等,其中部分中国学生回国后参与中国近代军事变革与抗日战争。

历史沿革

日本明治政府成立初期,为解决新式军官短缺问题,将幕府创办的横滨语学所划归兵部省管辖,专门为军官候补者教授语言,以便他们学习西方军事知识。1868 年8月,日本明治政府又在平安京设立兵学校,作为军官速成机构,负责培养数十名 “有志于武学者”,课程主要包括陆军兵学、练兵、建筑学、给与学等科目。

1869年7月,兵学校更名为兵学所;9月,因 “大阪为海陆四达之要地,位处皇国之中央,易于应四方之变,故创立学校等军务之根本,此地为最上”,迁至大阪并改称兵学寮。随后,原江户幕府建立的横滨语言学习所被合并进来,12月开始招生。作为陆军军官教育机构的基础,兵学寮的教育目的是 “创建一支摆脱身份等级制的国家军队,为实现全民皆兵制培养国家军队的干部”,主要教授兵学、洋学和数学等军事相关基础知识。之后,兵学寮分为青年舍和幼年舍,青年舍培养步、骑、炮兵士官生徒,幼年舍则负责幼年生徒的教育,因此兵学寮也被视为陆军士官学校的前身。

1871年10月,兵学寮迁至东京,合并沼津兵学校后改称东京兵学寮,原青年舍改称士官学校,幼年舍改称幼年学校,另新设教导团。1873年海军兵学寮成立后,为加以区分,东京兵学寮改名为陆军兵学寮,并逐步分化出陆军士官学校、幼年学校、户山出张所和教导团等教育机构。1873年8月教导团、11月陆军军官学校,以及1875年陆军幼年学校先后独立,成为干部教育的母体。至此,日本陆军干部教育系统初步建立并逐步形成体系。

1874年8月,依据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条例》,陆军兵学寮正式更名为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后迁至神奈川县,划归日本教育总监直接管辖,1875年开始正式招生,首任校长为曾我祐(1844-1935)。该校专门负责培养陆军现役步、骑、炮、工等各兵科(宪兵科除外)的中下级军官。1875年,第一期士官生徒入学,生源包括华族、士族和平民子弟,多来自日本各地的陆军中学,经入学考试合格后,分别编入步兵、骑兵、炮兵、工兵、辐重兵等专业。

建校时陆军士官学校延聘法国教官教授法式兵学,教育制度也模仿法国,实行 “士官生徒制度”。招生对象为初中毕业生,修业年限因兵科不同而有所差异:步兵科、骑兵科为两年(1876年改为三年),炮兵科、工兵科为三年(1876年改为四年,1881年再改为五年)。

川上操六桂太郎儿玉源太郎在1886年(明治十九年)到1889年(二十二年)期间对日本陆军进行军制改革,将日本陆军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纪念日模式从法国式转为普鲁士王国式。这一改革在陆军士官学校的招生制度上体现为,该校从法国式的士官生徒制度,改为普鲁士式的 “士官候补生制度”。士官生徒制度至1886年(明治十九年)的第十一期生为止便告终止,次年起的学生全部采用士官候补生制度。

1894年,中日甲午战争爆发,陆军士官学校的学生参与到侵华战斗第一线,此时陆军士官学校第五届学生毕业,为了适应战争,陆军士官学校首先采取了缩短学年的举措。第六届学生的学习年限被缩短,原本应在1895年7月毕业的学生,提前五个月于1895年2月毕业;原定1896年7月毕业的第七届学生,也提前两个月在1896年5月毕业。

陆军士官学校自改为士官候补生制度后,招生对象也从士官生徒制度时期的初中毕业生改为高中毕业生。除既有的步、骑、炮、工四兵科外,1896年(明治二十九年)又增设辎重兵科。1898年(明治三十一年)1月,日本陆军官制改革,在军政机关陆军省之下设立了专门掌管军学、训练的机构——教育总监部,自此陆军士官学校便由教育总监部管辖。

为了进一步适应侵略战争,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第九届和第十届学生的在校学习时间,从一年半以上缩短至一年;第十一届学生之后,陆军士官学校彻底规定在校时间不得超过一年,这一制度一直延续到1904年的日俄战争,陆军士官学校在缩短学生在校年限上采取了切实措施。陆军士官学校调整了新生入学时间截至第七届学生,该校入学时间均在11月或1月,而第八届学生被安排提前四个月入学,即原本11月入学的改为7月入学,原本1月入学的改为9月入学。在中日甲午战争期间,有第一届到第十一届的士官生参战,有第一届到第六届的士官候补生参战。合计起来,共有十七届学生参战。

中日甲午战争的爆发还影响了士官候补生的名额。从第一届到第八届,陆军士官学校每年的招生名额最少140人,最多不超过300名。战后,该校扩大招生。1896年9月入校的第九届学生,人数骤增至688名;此后至第十五届,每届都有700名左右的学生名额。由于招生名额扩大,位于东京河田町的练兵场不得不改变用途,大量修建校舍以容纳更多学生。

1917年,招生范围进一步扩大,部队中通过考试的军士也可入学。1920年,学校分设预科和本科,其中预科为期两年,本科为 20个月,学员需在中间服役半年。预科前身为陆军中央幼年军校,该校作为附属机构,早在大阪时期便以 “幼年学舍” 之名存在。此外,日本还在仙台市名古屋市等地设有六所陆军地方幼年军校,招收初中生,学员在地方学习三年后进入中央幼年军校,之后可免试进入陆军士官学校。​​1924年增设航空专业,次年日本陆军设立陆军航空部。​

由于1937年开始的日本侵华战争的扩大和伤亡大大超过了日本军队所预想的程度,该校专门设立航空分校。​同时因为陆军现役军官严重缺乏。于是在陆军士官学校第53期学生于1937年春天入学以后,陆军当局又在1937年的秋天扩大招生,并大幅增加了1938年春天入学的第54期学生的招生名额,自1940年4月1日开始的本科教育也被大大缩短,原来两年的学制被缩短为一年零三个月。1937年,预科和本科分别成立分校,本科分校迁往神奈川县相模原市。1938年在埼玉县丰冈设立航空分校。1941年,预科分校迁往埼玉县朝霞。1941年,受战争实际需要影响,学校取消专业设置,改为各兵种专业课程兼顾的综合训练,但仍未能适应战争节奏。为了战时军官的补充,到1942年,每期学生人数达2500人。上下期生在校重叠半年,是为了上期生把士官学校的传统精神,留传给下期生。

从1888年(明治二十一年)11月,经过一年部队生活的第一期士官候补生入学,到1942年(昭和十七年)四月第五十八期士官候补生入学为止,士官候补生制度共延续了五十八期,共有37461人毕业。若加上前十一期士官生徒的毕业人数1285人,陆军士官学校自1875年(明治八年)创立至1945年(昭和二十年)关闭,前后七十年间共招收六十九期,总毕业人数为38746人。日本陆军从下级军官到高级将领,几乎均为陆军士官学校的毕业生,1945年日本投降后,根据《日本国宪法》,此校被撤销。

办学条件

学制

由于陆军士官学校设立初衷是快速培养军官以缓解日本明治初年新建陆军军官不足的问题,该校最初学制较短,每年一期,修业期限为三年。但在后续教学中,实际修业期限因兵科不同而有差异,并经过多次修订。在军事技能教育、精神教育及军纪教育等各项教育内容达标后,士官生仍需接受部队实践的检验,分别要接受为期一年的志愿兵教育和为期六周的现役兵教育。士官生徒毕业后,作为各兵科少尉候补。

学科建设

陆军士官学校的教育包含训育、学科和术科三个方面。训育贯穿于整个教育过程,让学员随时随地接受军事实践与军队精神教育。训育工作要么由负责学员日常生活的教官承担,要么由训育中队负责 —— 各兵科学员在校期间会被分配到不同中队,通过实际体验军队生活,逐渐融入军队。训育除了对学科和术科的教授内容进行补充,还能在实践中培养学员作为初级士官的实际教导能力以及指挥小部队作战的能力。学科教育涵盖军事学和普通学。其中,军事学传授各兵科尉官必需的基础军事知识,并培养他们未来进一步学习的能力;普通学则教授将校应具备的一般常识。

军事教育

《陆军士官学校教育纲领》确立陆军士官学校的教育目的为“使陆军各兵科的士官候补生接受成为初级军官所必需的基本学术教育,培养其日后进一步修习钻研的坚实基础,与此同时培养其进一步发展成为将校的德性”。 其核心在于通过锻炼学生坚强明确的军人精神、养成严肃服从的军纪习惯以及陶冶高洁的个人品性,使他们具备优秀军事人才所需的各项素质,在此基础上逐渐形成辅佐将校和教育士兵的双重能力,最终实现“培养有为的大日本帝国陆军将校”的目标。在这一教育目的指导下,陆军士官学校对学生开展以军事理论和作战技能为主的军事教育,倡导“忠、勇”的精神教育,以及要求绝对服从的军纪教育。

法式教育时期

在日本新军队成立之初,法国式陆军教育主导着陆军军校教育。陆军士官学校学生根据个人身体才智状况被分别编入各部学习,在实际学习过程中又编为不同的术科进行专项学习。第一部士官生入学后,被分别编入步科、骑兵科、炮科、工兵科和辎重兵科,各科学员均需学习化学、理学(物理)、地理学、图学和外语(英、法、德、俄、汉语任选其一)等基础性课程。为保证课程教授效果,学校要求各学科间应相互联络统一。

关于各术科教育教程,多由陆军士官学校设置的编纂委员会编成草案,再由学校教授部长审查通过,附上校长提出的编纂理由后呈送教育总监审定实施;普通学教程则仅限从学校外编纂的教程中选定;教程以外的教材一般由教授部长或生徒队长选定,并须经校长认可方可实施。

由于军事学和普通学被视为各兵科尉官所需掌握的基本知识,是进入部队后执行任务必需素质,也是以后成长为高级将校的必要基础。因而第一期所有学员在入学后均需学习战术学、军制学、兵器学、筑城学、交通学、地形学、马学、卫生学、外国语和服务提要等基本军事课程。炮科和工兵科学员在此基础上另外增加炮兵学、二面几何学(平面几何学)等专项文化课程,步科和骑兵学员则加授数学等专项课程。

第二部士官生入学后被编为特科,不仅需要学习步科、骑兵科学员所学课程,还需要学习炮兵学、建筑图学等课程。第三部学员则需要学习数学、几何学、理学、地球科学等文化课程,还需要选修部分步科课程。同时,出于培养学员读书能力及对话交流能力的考虑,各科学员均需学习外国语课程。

这种分部、分科的教育形式实际上是在内容上更侧重于对学生专项军事基础知识的教授与训练。在教学过程中,因为“军队教育要求在极为短少的时间内完成,而其所涉及的事项又多而繁杂,故要求教育者应当以战时的标准来要求基础。凡是过去、现在及将来所涉及的各个科目,择其轻重本末,仔细研究教育的手段、方法,务求在特定的时间内,充分利用场所、器材,最终使详细适当的教育计划得以确实贯彻设施”。

陆军士官学校教师据此采取多样化的教学手段,除实施一般口头讲解外,还经常采用绘图分析、模型分解等办法,“务使诸生徒心目了了,以尽其术。”各学科的学时及学习时间都有详细的规定,学员须按照规定展开学习。如规定学生周内每天上午学习军事学课程一个半小时,外国语(英、法、德、俄、汉语任选其一)、武技(剑术、体操、马术其中之一)各一小时,每门课程间有十分钟休息时间;午餐后休息一小时,下午学习军事学课程一个半小时,每天还需进行六小时剧烈活动的练兵运动:另外一周进行一次校内教练一个半小时,其他时间为武技(体操、剑术等科目)学习的时间;晚饭后两小时为自习时间,可自由复习前授课程或预习翌日所需学习的课程。

陆军士官学校的军事教育的施教形式一般采取直观教学法,各科学员学业程度及应用能力状况由学校考试科提供专门调制的材料进行定期检查评定,学员需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相应的材料,以零分到二十点数作为标准评定学员成绩的优劣。除此以外,各科学员还需经过军队实兵指挥的演练及对普通士兵进行教育等诸项实践考察。

对于任何军事学校的学员来说,检验其军事技能教育状况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实战,在形势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对部下诸种状况的快速反应是各级指挥官最为必要的能力”,且将校的军事技能的优劣与识见的高低直接左右着军队的作战水平。为考察学员的学习状况,使其将军事技能教育与实战运用相结合,同时为检验学校教育政策的实施效果,陆军士官学校定期对学员进行实兵指挥的演练与考察。学员的演练设有专门的检阅官负责监督指导,实兵指挥过程中的表现和有关战斗信息的详报在经过检阅官点检讲评后被书面记录,并制成详细的检阅一览表与其他相关的军用文书一起存档作为学员军事素质的重要参考,也作为日后升入陆军大学进一步深造或转入现役部队任职的重要依据。

德式教育时期

1870-1871年的普法战争中,原本位居欧洲第一的法国陆军被普鲁士军队击败,这对希望效仿法国陆军发展模式以建立强大军队的日本产生了极大刺激。日本军界的注意力迅速从法国转向德国,开始学习德国陆军军事制度,陆军士官学校的课程内容设置也随之改变,“把原来的法式学科本位制度改为德式术科本位,因此其教育内容从大范围一般教养教育变为专门偏向于军事技术的特殊教育”。

同时,受在陆军大学任教的德国军官梅克尔 “提倡攻击、偏重战术和重视实战的思想” 影响,学校开始更注重对学员的军事训练及实践经验的培养。在学习内容上,对战争史、军制学、战术学、兵器学、筑城学等与军事理论直接相关的课程内容进行了重新修订,更侧重于传授和操练学员的实战技能。

这种变化一方面源于维新运动推动下日本普通教育的发展,士官生生源入学前已接受足以奠定军事教育基础的普通教育;另一方面是出于军官教育应更专业化和职业化的考虑。在之后的实践教育中,士官学校对学员采取多样化教育形式,并明确了课程分工:教授部负责专项军事技能教育,包括战术学、军制学、兵器学、筑城学、交通学、地形学、马学及卫生学等科目;训育部主要负责实际教练、阵中勤务、武技教育及外国语教育。

随着日本近代陆军的发展,陆军士官学校的教育内容不再以指挥小部队为重点,逐渐从以培养陆军初级军官为目标的各兵科具体战术教授,转向以培养师团长级军官的战术训练。学校规定,除每周进行一次一个半小时的校内教练外,每周还须进行两次校外演习。毕业于陆军士官学校的梅田又次郎曾回忆,学校练兵运动强度很大,残酷的强压教育让许多士官生几乎不堪忍受。

精神教育

注重军人精神教育是陆军士官学校教育的显著特点。在评价学员是否合格时,军人精神被置于比学识技能更重要的位置。所谓军人精神教育,涵盖培养作战时的临机应变能力、鼓舞斗志、陶冶军人节操等方面,而其最核心的内容是培养忠君爱国思想。​这种精神教育贯穿于陆军士官学校教育的全过程。当军事扩张成为日本的国策,战争被煽动为 “为天皇氏而战” 时,接受过此类教育的陆军军人往往会不加批判地认同,甚至逐渐沦为狂热的军国主义分子。

陆军士官学校对学员的精神教育形式多样,主要包括教官口头教育、座谈、教官行为示范、实践陶冶及指导学生反省等。其中最常用的是教官的口头教育。学校各级负责人及校外具备相应资格者会开展有计划、成系统的讲演和训话,目的是让学生在内化军事技能教育的同时,通过反复且无争议的讲演和训话,深刻理解国体与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纪念日的本义,提升作为军官必需的德性,最终形成对天皇和上级绝对服从、对同僚和下属亲爱团结的军人精神。为此,学校规定,学员在入校仪式上须聆听教育总监、校长及生徒队长的训话,入学后每两周还会进行一次正式、集中的精神训话。由于训话所宣扬的精神直接影响学员的心理和接受状况,学校对训话实施方法有详细规定,要求学员聆听时摒除杂念、集中注意力领悟教诲,甚至对坐姿、呼吸方式等行为都有具体约束。

教官及干部的示范作用也被纳入精神教育范畴。正如相关理念所强调:“凡是以精神要素的涵养作为教育目标,干部的率先垂范至关重要,若仅靠言辞而无行动,难以达成目的;干部以自身实践为榜样,持续积累修养与奋斗,才能克服困难。” 因此,士官学校要求教官及干部每天早晚带头背诵《军人敕谕》,不仅自身要符合天皇的要求,还要努力成为学员敬仰的典范,通过潜移默化的实践示范熏陶感化学员。

此外,精神教育还渗透到学员严格的日常生活中。学员在校期间的各项演习、内外勤务以及行动坐卧等活动,其时间、步骤等具体细节都受到严格控制,目的是让学生时刻接受精神教育的熏陶,形成牢固的责任观念。甚至 “被服等物品的取用、马匹的爱护及兵器的尊重等日常行为规范,也被作为精神教育的补充,旨在培养被教育者的良好习惯”。这种做法后来也逐渐渗透到陆军各级各类学校中。

学生的实践陶冶是精神教育的重要形式,每种实践活动都蕴含明确的精神教育目的。比如,通过日常结队参拜神社,陶冶学生形成勇猛好战、效忠天皇氏的生死观;通过军歌演习等活动,加强青年间的团结精神;倡导学员在周日外出闲暇时拜访先辈,以增进自身精神修养;在寒暑时节进行一般演习,磨砺学生的军人意志。据第七期士官生徒梅田又次郎回忆,他在校期间的暑期演习规定,学生早饭前一小时、上午三小时、下午两小时均需进行大运动量的野外教练,借炎热的曝晒磨炼意志;野外行军训练除携带枪、剑、水筒外,还须背负五六贯目重的背囊,同样是为了磨炼士官生的坚忍意志。

精神教育还包括指导学生通过反省进行自我提升。学员需通过日记记录日常生活,并不断反省自身思想动向,以达成多方面的精神要求:在忠节方面,要深刻体会天皇氏对军队的绝对统御,时刻以报答天皇之恩为念,牢记上级长官的训育指导;在礼仪方面,须绝对摒弃批判心理和反抗念头,做到同僚间谦虚礼让;在武勇方面,要认真学习术科,积极参与运动、自习等活动,同时避免卑屈优柔等缺陷;在信义方面,则要求绝对服从上级命令。若日记中出现违反忠节、礼仪、武勇及信义等要求的思想动向,学员需通过日记进行自我批判反省。其目的是让学生在平时就树立为日本天皇而战的信念,以便在战时能为日本天皇送死。

军纪教育

日本明治政府重视《读法》的各项规定,强调 “兵员必须服从首长的命令,这是兵事的至要”,并严禁兵员结为 “徒党”。1878 年8月颁布的《军人训诫》指出,“无论认为上级的命令多么不合理,都必须服从。如果认为命令不合理,在先予服从后,可以按照正当程序进行抗议,抗议时绝对禁止结党。”

同时,《军人训诫》明确要求军人避免参与政治活动和产生政治影响,强调 “议论朝政是非,私议宪法,评论官省之布告诸规等举动,是与军人之本分相背驰之事。且一人如此,众皆仿效,将会产生轻蔑上级权威的开端,其流弊深不可测”,重申了军人不得干政的警告。

这些事关军纪的法令和举措对陆军士官学校产生了直接影响。在陆军士官学校的教育中,学生被严令禁止任何质疑帝国方针政策的行为,同时被训导:对任何重大法令表达意见或批评上级制定的规章制度,均与士兵职责相违背。陆军士官学校在军纪教育中反复强调 “服从是维持军纪的必要前提”,不仅要求各级教职员率先垂范,还要求学生时刻牢记军纪——尤其是服从对军队的绝对必要性。为让学生衷心理解军纪的重要意义,养成高度自律、自制的习惯并以实际行动贯彻,学校依据1888年颁布的《军队内务书》中 “内务是军纪的根源” 的精神,在对学生进行周密监督、热诚熏化的同时,将军纪教育融入日常生活,对学生习性进行激励与指导。

例如,根据季节变化确定统一的起床时间,要求学员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寝具整顿、洗漱及进餐等内务,并统一器具摆放形式;对生徒外出时间及办法也有琐细要求。这些都被视为日常生活中无形却无处不在的军纪教育,力图 “抹杀一切自主性与个性,全力培养唯唯诺诺服从命令成为战斗机器的士兵”。此外,军纪教育明确规定,兵员不得有在校内外结社、议论时事政治、相互宴会及 “私自脱离军队、盗窃抢夺、赌博” 等 “恶事”;“喧哗争斗、放荡酒狂及欺诈怠惰”“押卖押借、借贷” 等有损军队名誉的行为也被严厉禁止。

学校要求学员在忠实做好分内之事的基础上培养巩固的团结心,在绝对服从上官意志的同时,对同僚和下属慈爱亲和,最终实现部队成员间 “至诚相信,生死相俱”。实际上,军纪并非士兵和学生主观上自愿遵守,而是通过权威压制来维持,因此士官学校的军纪教育归根结底是为维护军纪而尽可能压制学生的自我意识,“抑制合理的批判意识。”

1886年日本军制由法式转为德式后,整个日本陆军 “把从前采取的法国式的有关军队的编制、训练、内务的规章制度改为普鲁士王国式;同时,还采用普鲁士军队中著名的对士兵的体罚,作为维持军纪的最重要手段”。

毕业于陆军士官学校的梅田又次郎曾回忆,学校残酷的强压教育令许多士官生几乎不堪忍受,细致的惩罚规定使得即便品行方正、勤勉的同学仍不免受到残忍刻薄的处罚。在士官学校的求学经历给他留下深刻印象,多年后回想起来仍不免心生恐惧,甚至 “身上的汗毛都一根一根逆立起来”。

学校布局

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旧址位于东京西郊外30公里的相模川平原,分为南北两个大院。北院面积较大,四周周长约1.5公里;南院相对较小,四周周长约1公里。北院东侧依山而建,西侧10公里处是厚木市,学校院内西侧设有游泳池,游泳和船运演习都在院内进行。汽车、摩托车、小型坦克等的驾驶演习,通常也在院内开展。与校院北门相连的是相模练兵场,这片练兵场占地面积广阔,拥有各种自然地形,适合陆军进行演习。

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日本战败,陆军士官学校根据《日本国宪法》解散,陆军士官学校总部礼堂被更改为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开庭审理日本战犯,之后改为日本防卫厅所在地,1987年,日本政府决定将日本防卫厅迁址,拆除陆军士官学校总部礼堂,但遭到抗议,之后决定保留部分建筑,改建为市谷纪念馆,1999年4月3日,改建后的市谷纪念馆对外开放。

学校特点

作为近代日本培养军事指挥人才的专门机构,陆军士官学校的教育与一般学校教育相比呈现出诸多新特点:

为侵略而生

在20世纪上半叶的日本军事体系中,陆军士官学校发挥了极其重要的角色,尤其在思想教育方面。该校尤其强调忠君意识和军国主义价值观,其核心是对天皇的绝对盲从。这一理念在日军内部形成一种脱离文官政府控制、直接效忠天皇氏的军事文化氛围。许多毕业生进入了日本的参谋本部,这是当时陆军战略规划的核心机构。由于参谋本部拥有极高的自主权,加之缺乏外部制衡,部分军官逐渐发展出“先斩后奏”式的行动模式,往往在没有政府授权的情况下直接推动军事冲突与扩张计划。这一独特的军政分离结构,为日本日后在亚洲发动系列战争埋下隐患,也间接促成了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失败。

日本陆军士官学校与参谋本部在战前形成了一种高度融合的军人政治结构,培养出一批既具有专业军事素养、又深受军国主义思想影响的干部。这种体制在初期可能提升了日本的军事效率,但在缺乏文官制衡、法制监督的前提下,逐步演变为一套易于失控的军事机器。大量局部冲突的爆发以及外交关系的破裂,往往源于个别军官的主动挑衅,而非政府的集体决策。

进入20世纪30年代后,受陆军士官学校军事精神影响的一批年轻军官开始在实际战场上发挥关键作用。例如1931年的九一八事变,便由几名中下级军官在未获上级授权的情况下直接策划并实施;1937年的七七事变淞沪会战,也与参谋本部预设的战略部署密切相关。这些行动往往以“先打再说”的方式制造既成事实,再倒逼政府或上级做出追认。这种决策机制的失控反映了日军内部过度自主的体制问题,也揭示了军事集团对国家政策形成的强烈干预能力。更严重的是,许多发起事件的军官级别不高,却掌握实权并能左右局势,导致军方“下克上”现象严重,国家战略缺乏统一、理性的规划。

教育目的明确

从设立之初,陆军士官学校作为培养军事指挥人才的专门机构,教育目的就十分清晰,即召集陆军各兵种的士官候补生,通过传授初级军官必需的基础知识、专业术科技能及各项勤务训练,使他们在具备气力旺盛、体力强健的身体素质的同时,逐渐养成优良的军事素养,最终成长为 “国家之长城、军队之根本”。实际教学中,各项内容也均有明确目标。例如军事教育中,战术学传授与战斗直接相关的军事原理,包括驻军行军战术、各兵种战斗及协同、地图上战术演练及要塞战术概要等,教学目标着眼于让学生正确理解并能满足初级尉官的必要应用,旨在磨炼其日后战场应变处置能力;战史讲授经典战役、事变梗概,以陶冶学员军人精神;军制学介绍军制、军令要旨及陆军平时与战时各项制度,帮助学员深刻理解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纪念日本意;兵器学讲解兵器构造、性能、一般原理,以及制造、取极、保存方法,主要火器的射击效力、原理与战术使用,还包括野战演习中各兵种实弹射击见习、要塞见习等;筑城学教授与战术相关的筑城原则及攻击与防御的一般原理和应用实施;交通学让学员了解与战争直接相关的交通机关的机能、利用及破坏,并通过模型和实地见习加深理解;地形学讲授地形基础、战时价值利用及测量与绘图应用;马学涉及战马相关知识,如相马、蹄铁、马匹卫生与疾病以及军马的取极和保育等;卫生学介绍与军队相关的体力养成及平时、战时保健方法概要。阵中勤务教授实际指挥作战中的勤务原则及应对方法,以锻炼生徒实战能力;武技教育包括剑术、马术和体操等技能,要求生徒姿势动作严格、步法威严活泼,掌握军官必需的各项武技;外国语学主要教授英法德俄等外语基础、主要国家历史和典章制度以及与军队有关的外语常识,着重培养学生书写、对话及应用外语的能力,为将来进一步的军事研究提供帮助。

教育内容多样化

陆军士官学校将军事技能视为人才培养的根本,高度重视学生军事知识和实操技能的培养,制定了广泛的军事教育内容并力求与战争实践相结合。诸科教程所用书目多由该校根据陆军现行操典、教范、要务令等章程自行编订,各科教材内容均 “以简易、实用为着眼,务求避免高深的理论和复杂的事项”;阵中勤务和武技教育等科目更是以实际作战所需为教学标准;外国语教程也要求以与军事学相关的内容为主,务求与战争实用相联系。在此基础上,学校注重培养生徒 “尽忠节、重礼仪、尚武勇、重信义、尚素质” 的军人精神以及严肃服从的军纪,在整个教学过程中还注意培养学生的实际应用能力,力求实现对学生从内到外的全面化教育影响,使其最终成长为所需的优秀军事人才。

作为后发学习型军事近代化的重要典型,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最初聘请外国军事人才为教官,采用西方先进的军事教育模式,先后模仿学习法国德国的陆军军校教育,在较短时间内迅速吸收和借鉴其成果。在此基础上,逐渐任用日本本土教官取代外国教官,并对各项教育内容和形式进行了符合日本本国实际情况的改造,最终实现了从模仿外国到探索、建立和发展日本独特的军校教育制度及模式的转型。

管理严格

陆军士官学校制定了严格的管理制度和办法,对学生及教育者都有细致约束。对于受教育者,学校要求除服从教官和上级、学生间建立相互信任外,还须做到 “习业有程,起居有程,饮食有程,游息有程”,凡事都要按照学校章程进行;若不能遵守各项制度,会受到严厉处罚,情节严重者甚至会被开除。对于教育者,学校要求其不断深入了解学员各方面状况,时刻以提高学员的领导能力为己任;同时时刻注意自身言行,凡事做到以身作则、躬身示范。明治时期的陆军士官学校作为实现 “富国强兵” 的重要内容和手段,从一开始就表现出明确而强烈的教育目的,同时 “充分发挥了后进国家引进和吸收已有先进军事成果的特殊便利”,对近代日本军事和政治的发展都产生了重大影响。

学生概况

日本学生

陆军士官学校自1875年(明治八年)创立至1945年(昭和二十年)关闭,前后七十年间共招收六十九期,总毕业人数为38746人。日本陆军从下级军官到高级将领,几乎均为陆军士官学校的毕业生,其中作恶多端、老谋深算、多年官居要职的军阀、政客、阴谋家有东条英机土肥原贤二松井石根冈村宁次板垣征四郎山下奉文武藤章梅津美治郎等。

东南亚留学生

在日本士官学校的留学生,除了伪满洲国和汪伪的“新中华留学生队”数量较多之外,也有东南亚小国的少数留学生。泰国和缅甸各派一、二名,都是皇族贵族子弟,单吃单住。

朝鲜留学生

自1895年甲午战争后,日本对朝鲜的影响日益加深,1910年通过《日韩合并条约》将其正式并入日本版图,使朝鲜成为殖民地。在这一背景下,朝鲜籍人士前往陆士受训的比例大幅上升。一些朝鲜籍学员日后成为韩国军政体系的重要人物,例如韩国建国后首任联合参谋本部谋长李英俊、第二任参谋总长蔡秉徳等,均毕业于该校。此外,韩国第5任总统朴正熙,也曾是陆军士官学校的一员。

中国留学生

早期的中国武备学生,在接受预备教育后,多数以进入陆军士官学校为目标,留日的中国武备学生在陆军士官学校完成初级士官教育后,通常会直接回国,没有再进入专门的军事学校继续深造。这种情况的出现,固然与国内的局势有关,但日本政府的诸多限制也是重要原因之一。陆军士官学校的定位是培养初级军事干部,而高级军事教育则由户山学校、炮工学校、陆军大学等院校负责。日本政府认为,这些学校讲授的军事学内容难免涉及国家机密,所以拒绝招收外国学生,这使得中国学生很难有机会进一步深造。因为日本政府侵略中国的野心十分明显,他们既想向中国学生传授高深的军事学知识,又担心这些学生回国后推动中国军事改革,进而反击日本,对日本不利,因此在讲课涉及日本军队机密时,中国学生必须被谢绝听讲,或者暂时退出课堂。​

清末中国学生赴日本学习军事,始于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而日本国内早在十一年前(1887年),就已将陆军士官学校的招生制度改为普鲁士式的士官候补生制度。因此,中国的武备留学生从第一期学生(1901年10月入学)开始,便和日本国内立志进入陆军的学生(毕业者为第十四期学生)一样,适用这一制度。根据黄福庆的统计,从光绪二十六年到宣统二年(1900年 - 1910年),中国的武备留学生在接受成城、振武两校的预备教育后,进入联队的有七百二十七人,其中从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的共计六百七十三人,其中著名的有蔡锷蒋百里许崇智孙传芳阎锡山、厉尔康、何应钦施承志蒋作宾张孝准徐树铮尹昌衡、刘毓祺、汤恩伯朱绍良、程潜,黄慕松林振雄和董昆吾等。​

学校影响

狂热好战的畸形性格

与普通学校相比,明治时期陆军士官学校招生人数较少,其教育内容时刻 “强调陆军军官的使命和特殊地位,培养学生形成一种自已是国民中优秀分子的意识,其结果必然养成了无视自已的短处,自以为是、独断专行的性格”。随着日本迅速走上对外侵略扩张道路,军人尤其是军官在国家中的地位愈发重要、影响日益扩大,更促使这种性格不断膨胀,变得狂妄自大、不可一世。

通过不断加强对陆军军校学员的精神教育,日本实现了对陆军军官的精神控制。这种控制使军校学生在校期间就牢固树立 “皇军是世界上最强的军队,皇国国体的尊严万邦无比” 的自大观念,并逐渐养成忠实不渝地服从、执行命令的性格。这种性格在其军队职业生涯中表现得更为突出,忠诚心、必胜信念和攻击精神愈发强烈。在此过程中,日本近代陆军逐渐形成至死忠心无私舍己的传统,同时将 “传统的家族伦理道德与近代军队的内部管理和思想教育相结合”,做到 “上下相信倚,左右相援助”,使学生养成严格的秩序观念,这一方面增强了日本军队内部的团结和稳定,另一方面也在一定程度上压抑了军队内部的创造性和活力。

以陆军士官学校为代表的日本陆军军校一味秉承天皇敕谕 “军人当尚武勇” 的理念,对军校生开展狂热迷信天皇、绝对忠诚和对上级绝对服从的精神教育,不仅没能使士官生 “善明义理”,反而培养出一大批 “好勇无谋、动辄肆威” 的狂热好战军官。随着日本迅速走上对外侵略扩张道路,精神教育下成长起来的军官恰好适应了战争机器运转的需要,反过来战争也成为检验日军军校精神教育成果的重要途径。历史经验已证明,日本陆军军校实施的精神教育本质上是为侵略扩张服务的,倡导的 “自始至终都是超越政治是非的‘愚忠’和‘盲从’”,这种愚忠和盲从的教育归根结底是赤裸裸的军国主义教育。

军官整体气质僵化

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教育在明治前期迅速发展,至 19 世纪 90 年代已基本形成规模。通常而言,日本陆军军校在相对封闭的环境中对学生实施专门军事教育,学生从陆军幼年学校、陆军士官学校到陆军大学,长期在与社会隔绝的环境中学习,这使得他们逐渐与社会发展脱节,对社会状况一无所知。尽管其军事技术水平迅速提升,但一般教养却有所下降,“成了缺乏一般常识及教养的、视野狭窄的特殊类型的人。”

作为陆军军校的代表,陆军士官学校过于强调整齐划一的教育,忽视学生个体间的气质差异,导致他们逐渐丧失个性和自我意识,不可避免地存在千篇一律和缺乏常识的弊病。随着时间推移,这种教育模式逐渐固定,使日本军官培养日渐僵化。特别是在日本陆军军制转为德国式后,士官学校对德国的模仿学习日渐僵化,流于极端机械的形式性和统一性,甚至对学生上课时的入座顺序、自习时的坐姿仪态、衣物寝具的叠法、餐具摆法乃至擦鞋方法都进行 “琐碎的、形式的统一”,且这种统一超出了必要限度。这影响到学生发展,使他们在校期间过于关注细枝末节而忽视全局;进入军队服役后,往往轻视形式以外的合理要素,严重缺乏优秀军官必需的全面、客观的科学思考判断能力。学生在校期间的一切活动都被要求符合特定模型,不允许有大的差别,入学后只需按军校规章努力适应整齐划一的标准和形式,“最符合的成为胜者”。学校片面强调学生分数,尤其重视平时成绩,学生各学科、术科及品行都按优劣定席次。在校成绩及席次会影响学生日后职业发展,毕业后成为军官,其晋级和调动也几乎完全受毕业期别和在校成绩影响,这对陆军军官的整体气质及 “他们以后所走的路线产生了微妙的影响”。

战略思想严重缺乏

任何战争都由人来完成,因此精神因素历来在战场上被视为与军事技术、物质条件同等重要。明治前期的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在精神教育中一味强调精神力量是战斗胜败的决定因素,使学员在校期间就深信坚强的战斗意志和信念能够克服一切困难,导致他们中大多数人 “对现实的经济、政治及其他一切要素的考虑相当缺乏”,并在 “精神万能论” 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众所周知,“军事的第一步是正确的现状认识”,即在战争中不能只重视某一方面因素而忽视其他,应正确把握敌我双方实力及各自面临的状况,综合考虑政治、经济、外交、人心向背等各种因素,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在战争中抢占先机并最终取胜。正所谓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而这种统筹全局的战略眼光和见识正是日本陆军军官普遍缺乏的。

作为刚刚崛起的小国,日本通过历次战争不断向周边巨型帝国发起大规模挑战,企图以少胜多、以弱胜强最终称霸世界,这一战略本身就与正常的战争逻辑相悖。况且日本作为岛国,始终无法从根本上克服资源匮乏的天然缺陷,这决定了其若不能 “速战速决” 必将失败。在历次战争中,日本陆军军官忽略其他必要因素,妄图通过宣扬精神至上来鼓舞士气并取胜,结果必然使日军付出沉重代价。日俄战争中,与俄罗斯联邦武装力量交战处于劣势时仍不能审时度势调整战争方略,仅凭对天皇的绝对忠心,近乎疯狂地实施人海战术,致使大批日军死在俄军优势炮火之下。20世纪30年代,日军不考虑战争的政治正义、经济状况和人心向背,对中国发起大规模侵略战争。尽管开战之初日本军事力量在质与量上都优于中国,但由于战略不当,“只是在华北、华东用少数兵力与中国作战,到兵力不足时,才逐次增兵,深入作战。这种‘逐次增兵法’便犯了兵家大忌”。在深陷中国战场泥潭后,又不顾国力状况,妄图通过实施南进政策打开战争新局面,这种南北并进的战略失误加速了日本的失败。随着战争相持日久,日本军队内部仍不知调整战略,正视自身资源不足、兵力匮乏、内部失和等固有缺陷,反而片面强调 “精神万能论”,不顾危机徒然增大兵员和军费投入以继续扩大战争,结果只能在持久战的泥潭中越陷越深。受教于陆军军校、后出任陆军大臣荒木贞夫在二战时期向国民发起战争动员时称,“日本的‘真心使命’在于‘弘布和宣扬皇道,力量悬殊不足忧,吾等何惧于物质!。’”经历了陆军幼年学校、陆军士官学校和陆军大学一整套教育的东条英机,曾作《战阵训》宣称 “大日本乃皇国,万世一系之天皇在上,绍继肇国之皇谟,君临于无穷…… 臣民亦忠孝勇武,祖孙相承,宣扬皇国之道义,翼赞大业,军民一体,以克致国运之隆昌”。这种不考虑战争实际状况、一味强调皇国 “武勇”,“轻率地使用不应当的军事力量,无论局部战争有多少重大的胜利,依然使得整体的战略构想对国家利益毫无意义”,只能导致其最终走向败亡。

军校教育系统化

通过建立和发展陆军士官学校及其他各类军校,日本陆军军校教育在明治前期基本确立了专业技能人才培养和参谋指挥人才培养两种类型。其中,参谋指挥人才的培养避免了不同层次和梯级间的脱节,实现了从幼年士兵到中下级军官再到高级将校的层层衔接与过渡,“这三个层级的每一次筛选,都是优胜劣汰的过程。”在此基础上,日本陆军军官培养模式不断朝着专业化、系统化发展,至甲午战争前后,已基本形成包含当时所有兵种和门类在内的近代军校教育体系,在很大程度上推动了日本军事近代化进程。此后,陆军军校教育体系在大正、昭和时期虽根据现实需要有所调整,但均是在明治时期所建立基础上的损益,并未从根本上打破这一体系。

军事人才专业化、职业化

军事领域相较于一般行政事务更为错综复杂,这就要求军人必须具备特殊的专业知识、能力以及丰富的实践经验。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建立和发展,使军事储备人才能够在专门的教育、研究机构中,通过学习和训练迅速获得科学、系统的专业技能和学识,极大提高了军事人才培养效率。同时,士官学校根据现实需要设置多样化教育内容,其中军事技能教育随现实状况变化不断修订,进一步推动了陆军军官的专业化发展,客观上促进了军事人才的职业化。

专业化和职业化发展大幅提升了日本军官的军事素质,进而带动了军队整体素质的提高,为大正、昭和时期日本军事力量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对提升日本近代陆军实力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在抗日战争中与日军作战的李宗仁将军后来曾评价日本陆军 “训练之精,和战斗力之强,可说举世罕有其匹”。

参考资料

日媒:日本陆军士官学校为甲午战争应急.中国新闻网.2025-08-05

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日本陆军士官学校.2025-08-06

【洮南文史】我记忆中的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微信公众平台.2025-08-05

日本"改造"远东军事法庭:回避罪行突出"功绩".中国新闻网.2025-08-05

市ケ谷記念館の概要.防衛省「市ケ谷記念館」を考える会.2025-08-05

陆军士官学校卒业别有名陆军军人绍介.陆军士官学校卒业别有名陆军军人.2025-08-06

日本侵华战犯名单.抗日战争纪念网.2025-08-06

清末河南留日学生就读学校介绍:日本陆军士官学校.辛亥革命网.2025-08-05

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各期我国毕业生姓名.辛亥革命网.2025-08-05